上辈子她死时被挖去心头肉便是为了给他做药引,但墨锦溪知道,他根本没病,不过是找结果要她在临死前吃苦。
因为他知道了亲生母亲尹天瑶假死在外的消息,并且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自己的头上,认为都是她的错,才害的他亲生母亲要在外面当八年的外室。
回想上辈子种种细节的功夫,墨锦溪碗里的粥见了底。
她还在病中,眼下没功夫也不想和这些人周旋,起身对齐夫人俯身一礼:“我吃好了,你们慢用。”
齐夫人从不把这个儿媳放在眼里,想也没想就摆手让她下去。
墨锦溪对她的敷衍根本不在乎,连下人奉上的茶都没饮就走了。
直到人出了厅,饭桌上的人才察觉不对。
“夫人……今儿是怎么了?”秦姨娘放下夹菜的筷子不解道。
往日里墨锦溪无论生病还是如何,对丈夫与婆母的贴心恭敬都不减分毫,可谓风雨无阻。
今儿从进厅堂开始,就只管独自用饭,吃完就走,实在反常。
“夫人脸色看起来不好,想是病得难受。”芳姨娘说着,亲手奉了茶给周青远。
秦姨娘不快她是青楼出身,又处处占着老爷,不屑地哼了声:“不过是一场小病,能怎么难受?怕不是欲擒故纵的把戏,想引起爷的注意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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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今日用的不是红箩炭
芳姨娘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,听出对方是讥讽自己,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,把秦姨娘气得不轻。
夹在两个女人中间,周青远面上神色不显,却认同秦姨娘的说法。
墨锦溪这个丑妇,自嫁进周府,有哪一日不是费机心思在他面前露脸?
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,他口头不说,心底则觉得恶心极了。
“不安静吃饭就下去,吵吵嚷嚷不成体统。”
齐夫人不悦地瞥了吵嘴的两人一眼,秦姨娘与芳姨娘只好都噤了声。
厅堂外一片白雪莹莹,眼下隆冬时节,院子里、屋檐上都积着雪。
墨锦溪从厅堂出来,踩着雪往回走,让玉儿与翠儿远远在后头跟着,她走在前头,在院子里逛了小半圈。
在席间用饭时,她细细捋着上辈子发生的事,乍然看,才发觉周府到处是尹天瑶的眼线。
对于只带了两个陪房丫鬟的她而言,周府是龙潭虎穴,她孤身在此,难以保全自己,还是得想办法求助娘家才成。
是夜,墨锦溪卧房内灯火通明。
“玉儿,你拿着这封信,去找一个靠谱的人,将信送到父亲或是二位兄长手里,不拘跑腿要多少银子,只要那人能信得过。”
墨锦溪取了十两银子,与信一并递给玉儿。
她娘家与周府离得不远,十两银子送信,可算是一笔很值当的买卖。
玉儿见主子神情凝重,又想起主子病了一场后醒来的种种,不敢怠慢,立即拿了信和银子去办。
“夫人放心,奴婢一定给您把事情办妥。”
信,玉儿是当晚找人送出去的。
后半夜,天洋洋洒洒下了一夜的小雪,墨锦溪在风雪声中半睡半醒,不得安眠。
她闭上眼,上辈子的记忆,就会无孔不入钻进她的梦境。
次日,墨锦溪是顶着一对黑眼圈醒来的。
“玉儿?”墨锦溪坐起身,看了眼天色,没听见玉儿应声,又喊,“翠儿?”
没人应答。
屋外静悄悄的,一片死寂。
死过一回的人,感知要敏锐许多。
墨锦溪心神一禀,穿上鞋袜取下斗篷披上,厉声道:“什么人?”
飞雪飘落,半开的窗格落下,眨眼,屋里就多了两名身穿黑衣的女子。
“夫人莫怕,我们是大公子派来保护您的,属下名为阿九。”
为首说话的女子声音低沉,气质清冷一如院外冰雪。
她身侧那名暗卫倒活泼几分,拱手道:“夫人可以叫属下十一。”
大哥派来的人?信昨晚才送出去,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安排了人来。
“玉儿与翠儿呢?”墨锦溪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门口方向,那两个丫头平时这个时候应当来叫醒她才是。
“玉儿去为夫人熬药,翠儿去厨房让人为您预备暖胃的早饭。”阿九说得一板一眼,像汇报情报。
墨锦溪有些忍俊不禁,不过玉儿与翠儿暂时不在倒好,有些事,她要私下吩咐。
“大哥安排你们来,你们想必多少知道这府里的情况。府里明争暗斗,我一人应付不来,十一,你留下,在暗处负责护我周全,阿九,你去跟踪周青远,实时向我回禀他的行踪。”
墨锦溪坐到炭炉前,瞳孔映出烧得火红的红箩炭,眸光忽明忽暗。
“属下遵命。”阿九与十一应得异口同声。
“切记,不要放过任何监视他的机会,务必把人跟紧了。我怀疑,周青远的发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