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分开,是你情我愿,但他已然说不出口,就像她说的,他太清楚不过。
这个社会,顶层架构由男性掌控,资源财富被男性垄断,继承权,资产所有权都在男性手里,传统千年沿袭,多少或深刻或暴烈的革命,不也拔不尽它的根生地固。
它早化作无形的辫子,焊入每一个人心里,这里面,多的是男人,也多的是女人。
那一句老话怎么讲来着——妓女无情,其实不然,无情的不是妓女,女人只会多情,失权的环境下滋长了她们情感的丰沛,又让她们只能围着男人打转,但男人不会。
金钱、地位、权利,他们可以得到的太多,富贵迷人眼,争这些就已经够用尽心力,真正无情的是嫖客,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比比皆是。
她说这些,他不否认,甚至一清二楚,不只是他清楚,男人们都清楚,可那又怎样,他们不是女人,他们没空替女人作想。
乘着许蕴的目光,蓦的,顾今哲松了一口气,像有什么东西霍然下落,他感到无限的松弛。
这个问提,当初在慕尼黑,许蕴曾问过他,他当时顾左右而言他,可许蕴不知道的是,这个问题,曾无数个瞬间,在他脑里回响。
“可事实是,蕴蕴,你不会,因为你永远保持清醒,你永远会追索自己。”
“而我,一面想要原本的你,一面又希冀你是我所想的你,不要怪我计量,我身处这样一个高位,我的一切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扰乱,所以,你必须是我能掌控的。”
“可蕴蕴,你又何尝不对情感估量?女人总想要情感的纯粹,但就生活,没有纯粹可言!那么,我又有什么不对?你害怕我的束缚,我的抛弃,然而,你根本就不会爱上我!遑论因我而变!”
顾今哲的话语前一秒落下,下一秒许蕴已经斥责了出来。
“顾今哲,你不坦荡!
顾今哲阖了阖眼,原本周身的风起云涌转瞬,不漏声色,他盯着许蕴的眼,深深的发问。
“坦荡,你要什么坦荡,我的坦荡你真的能承受的了?”
许蕴突然泄了气,顾今哲振振有词,身上的那股威压可不同顾今辉与贺情栩,她还有反制的机会,她也怕一切不再是她所想的那样,他们口中的坦荡或许不在是同一意义上的。
“所以呢,你想怎么样?”
顾今哲沉默,只望着她,久久不做回答。
这是,徐柯骤然从后面叫了许蕴,许蕴转头,见徐柯一脸笑意上前拉住她的手。
“顾总,您也在啊,大家都提起您呢,还说您走的这么快呢,这时间也不早了,我就带着许蕴先回去了。”
一个礼貌的颔首致意后,徐柯拉着许蕴就往另一边的出口走,许蕴被拉着这走了几步,回过神时,转头看去顾今哲一眼。
他也在看她,在这匆匆的一瞬,他们遥遥相对。
许蕴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里,顾今哲脱力的叹下一口气,倚着墙壁,扶额静默。
“今哲哥。”
前方贺清栩从过道走出,清亮的声音叫他。
顾今哲抬头,对上贺清栩,他的眼里是对长辈的笑意问候。
顾今哲扯扯了嘴角,原来徐柯找到这里,还公然把人带走,是眼前人的授意。
“这么巧,阿栩。”
“是啊,我还以为今哲哥早就回去了呢。”
闻言,顾今哲挑眉,眼里的笑意也加深。
“是吗?”
“今哲哥今晚喝了不少酒,早点回去吧。”
贺清栩说完转身要走,却被顾今哲叫住。
“阿栩,你对她不一样了。”
她?许蕴?贺情栩神色稍黯,脸上挤出笑意。
“今哲哥不也对她不一样,你和今晖都喜欢她,我自然也喜欢。”
“不。”
“你是爱上她了。”
贺清栩的身体微顿,有什么在心间滑落,他转回身,正对上顾今哲深色的眼,那双眼仿若正透析他的一切。
“今哲哥想说什么?”
顾今哲睨去他一眼,转身看向许蕴离开时的那条长长的廊道。
那里早已经没了斯人的影踪,只有冰冷的回墙,。
“她不会爱上你,也不会爱上我们任何人,她抓住一切,逃的我们远远的,甚至,如果有机会,她会反击我们所有人。”
“所以阿栩,为什么不把她牢牢抓住呢?”
他回头,迎上贺清栩暗色的目光。